其实,从未感受过家庭温暖的时小棠,心中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和担心孙月梅的身体。
虽然从未承认过,但她心底是真的害怕孙月梅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因为,这两年在孙月梅患病期间,她看过很多做透析的病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来回徘徊于鬼门关,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不注意,都有可能会造成感染。
时小棠希望孙月梅能同意换肾手术,这样一来,也就不用像是现在这样随时随地带着透析袋和管子出门了,她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
也许换肾是有难度,但那又能怎么样?
没什么事比让孙月梅健健康康的活着还重要。
“小棠,老实跟你说,其实,我是害怕”孙月梅听到时小棠的话,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面的实情:“我真的挺害怕做那个手术的,我听楼下的人说,有的年纪大的人,都没法下手术台…”
孙玉梅这样的年纪,的确是常常和楼下的一帮同龄妇人聊天说话,偶尔提起类似的问题,大家一起夸大手术失败以后的下场,自然会吓到孙月梅。
“妈”时小棠哭笑不得:“我承认,有失败的,但您这越拖,年纪越大,就越是不合适,你现在才不过半百的年纪,只要没到六十,我觉得您就没问题”
孙月默不吭声,显然这心底还是对这个手术感到抵触。
时小棠握住她的手:“妈,你真的不需要害怕,没什么好害怕的,等有了肾源以后,我们就去做手术,你看好不好?”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孙月梅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害怕,她一看到那个手术台就觉得心慌腿发软。
听孙月梅这么说,时小棠有心想再说几句,但孙月梅却已经不想听了。
在那之后,时小棠在孙月梅面前,没再聊起过换肾的话题,司家的日子,也在没有司少恒和司少琪的情况下,一天天过去。
三年后。
一九九四年,立春二月四日的晚上。
距离九四年除夕夜的正式到来,还差五天。
司芳娟围坐在温暖的火锅前,双手搓揉着自己的脸,伸手在火锅上面的腾腾蒸汽上一边暖着手,一边朝电视上瞄了一眼,并随口说道:“诶,嫂子,现在都几点了?二哥不是说八点首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