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阴影内的一方通行，语气归复寻常的慵懒。
“既然你敢站到我面前，那么所谓的‘不用杀害克隆人的计划’……
“啧！这个词汇从我口中说出，怎么带着让人反胃的恶心感？”
一方通行啐了一口，脸色却没有变的难看。
似乎他内心当中对可以减少杀戮的行为，远没有外表展现的那么排斥。
或许，这个杀死了九千多个御坂妹妹的刽子手，却并没有从「杀害御坂妹妹」这件事上，获得身为杀人鬼应该有的，扭曲的快感？
“你所谓的计划是什么？”
木原凛人扭头看了看身旁餐厅内的客人，马路两侧行人，不时望来的目光，摇头道：“这里看起来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能够坐下好好谈的地方吧。”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一方通行不满的冷哼道。
半刻钟后。
穿行在破旧的公寓楼内，手提一个购物袋，不论是头发还是露出的皮肤，皆是苍白的少年，在一件房门被暴力拆卸，不论是外墙还是内里，都被人用红漆涂满恶毒咒骂的公寓前停下。
一方通行的目光在房间墙上，一道显然是新添的，还带着油漆味的红色咒骂涂痕上扫过，心里毫无波澜的走进公寓。
啪！
他随意的将手中购物袋丢在一角缺失，桌面坑坑洼洼却依旧勉强屹立的客桌上。
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的一方通行，回头看着神态自如的走入这间破旧公寓，望着墙上红漆若有所思的木原凛人，不满的叫道：“为什么换个地方商谈，最后却跑到我家里？
“像你这样衣着光鲜靓丽的家伙，应该带我去高档的咖啡厅啊！”
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看完墙上留下恶毒语言的咒骂漆字，木原凛人点头道。
“唔，真是间别具一格的住宅。”
刚皱起眉的少年，察觉到他的神情当中没有带有任何嘲讽的意味，更像是看到了奇特的风景，发出的赞叹声，这才不屑的咧嘴道。
“总会有些懦弱的阴沟老鼠，无法对抗凶猛嗜血的老虎，只能选择这种无聊的手段试图对抗。”
“没有想过通报警备员么？”
木原凛人问。
“哼~不过是些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弱者，这种可笑的胆怯之举，没有任何意义。”
一方通行脸色淡然的解释道。
视线在少年平淡的脸上停顿，木原凛人没有继续说什么，反而开始苦恼起来，自己要怎么在这个将只需要站在门口，用三秒的时间就可以看尽所有的公寓内，找到落脚之地。
空空荡荡的房间内，唯一一个可以坐人的破旧黑灰色沙发，已经被一方通行占据。
而且很显然，从对方大马金刀的坐姿来看，这个少年是绝对不会选择和自己挤坐在一起的。
‘那么，就这么站着交流？’
这个念头，在木原凛人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是按照他平日里学习的心理知识，这种一人站着，一人坐着，无形间产生高低落差的谈话方式，可是会因为其居高临下的姿态，让谈话者感受到压力的。
‘让学园都市最强感受压力，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既然这样……’
啪。
看着无视地板灰尘，盘腿坐下的木原凛人，一方通行眼眸中出现了少许的惊讶。
原本伸向购物袋的手一顿，犹豫几秒后，将一瓶捏在手里的罐装咖啡抛给对方，冷哼一声道：“能够不在乎弄脏衣服，看来你薪资比我预料的高出不少啊。”
啪嗒！
掀开罐装咖啡的瓶口，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反而露出舒适神情的木原凛人耸了耸肩。
“薪资么？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金融卡的余额了，身上的衣服也是公司提供……”
明明是让一方通行想要撇嘴的话语，却没有让他心底产生厌恶感。
是因为坐在对面的黑发青年，说话时身上没有展现出任何炫耀的姿态，就像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寻常小事吗？
发现一方通行陷入沉默，木原凛人从内衬兜里，掏出一个小型通讯器，接触上面的密码，从桌上推到他的面前。
“相关的内容都在里面，你可以确认一下。”
拿起通讯器，将里面唯一的文件点开，密密麻麻的数据出现在一方通行眼前。
“呼~原来是这样啊……”
一分钟不到，就浏览完寻常人仅仅是阅读，就需要三天的庞大内容，一方通行喃喃道：“居然想要借助虚拟实景的高拟真，进行能力提升所需的战斗数据……”
抬头看了眼木原凛人，他皱眉踌躇问道：“这种方式，真的能够提供「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所需要的战斗数据吗？就算拟真程度再高，现世与虚拟间的差别，依旧会成为我能力提升的障碍吧？！”
发现对方脸色没有变化，一方讶然道：“难道，你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虽然还不能称之为完美解决，但我确实找到了解决方案。”
木原凛人面色平静的说道：“既然实验的进行必然会产生误差，那么就用足够充裕的实验量，让误差成为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字。”
‘足够充裕的实验量？’
‘难道他想……’
“按照你的方案，我还需要在那个虚拟实景当中「杀死」多少个人偶？”一方眯眼问道。
“根据演算，你每天让一千个御坂妹妹「下线」，持续一百天所产生的数据量，就足以填补「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正常进行所需的数据。”
木原凛人一脸淡然的说出，让一方通行脊背腾身寒气的数字。
“——也就是说，你想让我杀死十万个人偶，这就是你找到的方法？！！”
一方通行眼睑垂下，挡住那猩红的眼珠，从喉咙发出声音很是低沉，裂开的嘴角像是从阴影中探出的恶鬼，讥笑道：“哈啊，突然找我说什么‘减少杀戮’还以为你是个少见的烂好人呢，结果来看，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木原啊！”
“我会将这句话当做称赞的。
“同时你应该清楚，相比起在现世杀死一个克隆人，让其生命永久的终结，我的方案虽然会将她的「死亡」次数提高，但借由幻想神域产生的死亡，只是游戏人物「下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