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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儒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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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南岸,乌衣小巷。
  
  琼楼玉阁,舞榭歌台,鳞次枳比。
  
  李白,崔颢,刘禹锡,杜牧,李商隐,韦庄,唐时最著名的诗人曾来此一游。
  
  王安石,周邦彦,朱敦儒,萨都剌,宋时最出众的词人曾来此怀古。
  
  千古名巷,几经兴衰……
  
  “唉!”
  
  一穿着儒衫、气度非凡的老者,面色淡然,眼波微悲的看着自家灰瓦粉墙,雕梁画栋的宅院,长叹一声:“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声音,颤巍。
  
  此人,乃天下文宗,儒林大家黄道益。
  
  幸运躲过了上次祸及江南的大清洗,原本以为可以消弭灾厄。
  
  却不想,终究还是躲不过……
  
  其女嫁入山东孔家,孔家与琅琊王氏为旧有亲。
  
  只因这一点干系,横难便再度从山东烧回了金陵。
  
  刚刚平息了没二日的大清洗,再度燃起。
  
  作为“灾源”的黄家,第一个,被抄家流放。
  
  满府悲声。
  
  唯一值得庆幸的,这一轮抄家,与上一轮抄家相同。
  
  除非死赖着不走,反抗闹事,否则,只要在限定的时间内离府,就不会有人催逼。
  
  更不会有人打骂。
  
  甚至,连私藏财产都不理会,在限定时间内,也不禁出入……
  
  只要不带箱笼,不要再想着变卖财产,不跑路即可。
  
  也没机会带了,各家的账房银库最先被控制住。
  
  其余的一点私房,又值当什么……
  
  也正因此,黄道益才有时间,再度凭吊一番祖宅……
  
  “父亲……”
  
  忽然,一个同样穿着儒衫的中年人,步履踉跄的走过来,双眼通红,面色哀绝。
  
  “我儒家修身齐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虽离故土远行乃哀事,然黑辽亦是华夏之土。
  
  耕读传家,亦可为也。
  
  汝缘何悲戚至斯?”
  
  黄道益淡淡的道。
  
  中年人为其子,名唤黄昌,他躬身哽咽道:“父亲,岳丈,岳丈他老人家,去了……”
  
  黄道益闻言,波澜不惊面色终于发生了变化,眼眸眯起,沉声道:“沧月公虽好杜康,然身体素来康健。
  
  上旬日,我尚与其相会,他怎会忽然故……”
  
  话未说完,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滞……
  
  黄昌悲戚道:“岳丈他老人家留绝笔言,生于乌衣巷,长于乌衣巷,不求功名利禄,只爱读书喝酒。
  
  一生足矣,焉能受辱于匹夫之手?”
  
  最后一言,黄昌悲绝吼出!
  
  黄道益闻言,面色苍白,一瞬间,又老了许多。
  
  倒不是因为老友故去,而是因为他在独子眼中,看到了死意。
  
  儒家尚死,敬死。
  
  死者为大。
  
  只是……
  
  黄道益看着资质绝佳更甚于他的儿子,叹然道:“昌儿,生死是小,道统为大。
  
  张子言:我辈儒生,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往圣之绝学,总归需要儒生来传递。
  
  此儒家浩劫之日,沧月公以身死为快,却也埋没了多少圣道。
  
  若黄家真要有人,需一死而证清名,为父希望那个人,不是你……”
  
  “父亲!!”
  
  黄昌闻言,听出黄道益言中之意,震撼的看着黄道益,悲痛道:“儿子岂敢逼老父去……父亲乃天下尊崇的大儒,当可传继往圣绝学。”
  
  言语中,存着浓浓的殉道死意。
  
  黄道益笑的沉重,道:“昌儿,你难道还看不透吗?活着,要比死去更难啊。
  
  你就忍心,让为父一人,扛起圣道之重?
  
  黄家藏书阁内的孤本,为父一人,无论如何都记不全啊。”
  
  “父亲……”
  
  黄昌泪流满面,看着黄道益道:“我等从未为恶,友善乡民,连官也不去做,不争权夺利,只耕读传家,修身养性。
  
  黄家满门皆君子!
  
  缘何,要罹此厄难?”
  
  黄道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茫然,摇头道:“我观慈园那位,虽行事跋扈张扬,不敬儒道。
  
  可是……
  
  并非暴虐之人。
  
  实在想不出,为何他会行此株连之事。”
  
  “老爷,老爷……”
  
  父子二人正说着话,就见老管家黄钟仓惶跑来。
  
  黄家之辈,纵然仆役婢女,都能熟读经典,管家更是通晓四书五经,堪称大家。
  
  行事言谈,从来遵礼。
  
  何时见过这等姿态?
  
  “何事?”
  
  黄道益惊问道。
  
  黄钟老泪纵横,身子颤栗,眼中大惊恐,哽咽道:“老爷,隔壁赵家、李家、公羊家的几位老爷,还有夫子庙街的仇老爷、王老爷、孙老爷……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
  
  黄道益声音颤抖问道。
  
  黄钟大哭道:“这些老爷,他们,他们本想趁着出门祭祖之时,乘舟远去,寻一桃源之地藏身,等倒行逆施之贼死绝了再出来。
  
  却不想还未上船,就被那些恶人抓住,这些老爷,悉数……悉数被杀了头啊!”
  
  “噗!”
  
  黄道益闻言,一口鲜血喷出,落在白色的儒衫上,恍似朵朵梅花,凄然……
  
  这些人,都是当世大儒,天下文华所在啊!!
  
  他们,何罪之有?!
  
  苍天,不公!!
  
  ……
  
  “贾环,非要如此吗?”
  
  在沿江工厂巡视的隆正帝,负手立于长江边,叹息一声问道。
  
  一次斩杀如此多天下名望的大儒,连他心里都有悸动。
  
  退二十年,这些人联手上书,甚至都能左右太上皇赢玄的主意。
  
  满朝当朝诸公,都要尊重他们的意见。
  
  可如今……
  
  竟被贾环下令,尽数斩杀。
  
  贾环站于隆正帝身旁,落后半步,轻声道:“陛下,这些人名望越高,越留不得。
  
  他们对新政之敌视,深入骨髓,百般诋毁。
  
  再加上影响力太大,若是放任,必埋党争祸根。”
  
  “可是你这般杀,岂不是让其他人更怕你,也更恨新政?”
  
  隆正帝挑眉道。
  
  贾环淡淡一笑,道:“他们若投入新政倒也罢,若不然,最多三五年,他们再看人间,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世间了。
  
  到那时,无论他们恨不恨,都没什么关系。”
  
  隆正帝闻言,看了眼沿江两岸林立的工厂作坊,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百姓们愈发富足了,对他们的敬畏心也就不存了。”
  
  贾环讥笑了声,道:“他们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们何罪之有。口口声声耕读传家,家风清正。
  
  却从未想过,他们的耕读,是靠免税赋徭役的功名,收投献之土地,招佃户奴仆去耕。
  
  这些人不事生产,只理直气壮的寄生在朝廷和百姓身上,吸血滋养,还整日里故弄玄虚,指摘朝政,清谈误国。
  
  这样的人不亡,皇朝焉能不败?
  
  一代又一代,总是这样循环。
  
  臣不怀疑若有外敌踏破中原时,他们中有人会跳江殉国,或是举家反抗,宁死不降。
  
  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风骨人物。
  
  臣钦佩之。
  
  但是,却也奇怪为何从没人想过,这些人,也是致使国运衰败的那群人之一。
  
  一码归一码……”
  
  隆正帝道:“那你又为何将他们的典籍,都让人好生收藏起来?一把火烧了不更好?”
  
  贾环呵呵笑道:“书中的道理其实许多都是没错的,都是我华夏文明的瑰宝……
  
  陛下不用这样看臣,臣承认典籍之正,和杀那些人并不矛盾。
  
  前明圣人王阳明,宣知行合一,与宣知易行难的朱熹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