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见姬云墨正要俯身拾起密信,情不自禁大呼出声:“别动!”
姬云墨已起身,蹙眉看着手中皱得不成形的纸张,隐隐透着青墨字迹,颇不解:“……殿下重要之物?”
金陵对着姬云墨手里的密信望眼欲穿,可又怕表现的太明显被他看穿那张皱纸很重要,只能咬着唇不说话。
事实证明人在生命攸关之时潜力真的有无限可能,金陵立马就想了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对策。
金陵咬着唇半低着头,双手扭扭捏捏缠在一起,万分羞涩道:“大人,姑娘家的小心思就别猜了罢。”
姬云墨深不可测地睨着金陵的矫糅做作,浅浅斜了一眼手中的纸张,淡淡道:“殿下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人也太不解风情了,按理说这种情况男子不都自动代入自己就是姑娘怀春对象么?到时候她就可以假装害羞一把抢过密信,毫无破绽!
“没有,本宫能有什么事呢。”金陵干笑两声,颇怂地伸手想将姬云墨手中的密信拿回来,姬云墨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臂一抬,任金陵如何踮脚也够不到密信半分。
吾命休矣!不拿到催命符的金陵誓不罢休。
姬云墨见金陵蹦着跳着试了半晌,快而短促的气息混杂着她的发香时不时扑在他鼻尖,不知为何姬云墨感觉颇不自在,只能侧过视线看向她身后的花雨。
见惯了那个嚣张跋扈的长公主殿下,姬云墨思虑后眼底沉了沉,“殿下,公主府上近来可是有新门客?”
“嗯?”金陵愣了一下,她怎么知道公主府有没有新门客,书上又没写,难道她这么快就掉码了?姬云墨是在试探她?
摸不清姬云墨意图的金陵只能把问题踢还给他:“大人此话怎讲?”
姬云墨垂眸,将举着密信的手摊在金陵面前,道:“恕下官冒昧,下官今日见殿下着实反常得很,许是贵府终于出了个有用的门客在为殿下出谋划策罢。”
见密信奉上,金陵眼疾手快地收回了密信,她这回直接塞进对襟之中,放心地拍了拍襟口才顺着他的话道:“大人说的甚对,府上今日确实得了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她直谏后,本宫为我之前的愚蠢行为感到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所以……本宫决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安安分分做个长公主就行了。”金陵说完对姬云墨扯了个无比真诚的笑意,虽然她知道姬云墨是不可能完全相信她的。
却不知姬云墨何止是不可能完全相信她,简直是一个字都不可能相信她。
“哦?如此甚好。”姬云墨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十日之后便是下官生辰,不知殿下到时可否赏脸城外庙会一聚?”
姬云墨一言语毕,金陵差点分不清到底是她拿了反派剧本还是这个权倾朝野的姬云墨拿了反派剧本,直到刚刚这封密信掉在姬云墨跟前,金陵才想起按照书中所写,这信上正是原主布下的很重下的一颗棋子回信给她十日后往城外庙会一趟,有很重要的东西需要交给她。
明明记得书上没写姬云墨也在十日后邀请公主这一幕啊,金陵欲哭无泪,只能跟上去,还不得不回道:“既是大人生辰,本宫自是得空的。”
“如此,下官便多谢殿下赏脸了。”
“大人客气。”
金陵和姬云墨刚出宫门,就见已停着一台红色八人大轿候着,跪了一整排的女轿夫头全都抵在地上不敢懈怠,隐约露出的反光金丝轿帘就算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价值不菲,红色大轿四周各挂着一盏点着红烛的金灯笼,金笼中的铂金琉璃面上雕着公主府三个字,看迷了眼的金陵不由冒出四个字:奢华至极。
“恭迎金陵长公主殿下上轿回府~”为首的女轿夫亢进有力的一声呼和这才让金陵如梦初醒。
姬云墨拱手送金陵:“恭送殿下。”
金陵对姬云墨笑笑,轻声道:“大人也早些回府好好歇息罢。”
刷好感度的最高境界是有始有终。
姬云墨略微出神,等他回神时金陵已经起轿了。
目送完渐渐远去的大轿,姬云墨弹了弹肩头的花瓣,钻进了自己的轿中。
好好歇息么?她可知只要她一日想登皇位,他便一日无法好好歇息。
金陵回府之时已是戌时,还未落轿贴身婢女秋容早已在门前候着。
轿夫刚撩起轿帘秋容便上前去扶住金陵的手,人墩子正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等着金陵下轿。
金陵在轿门犹豫了会儿,终是握紧了秋容的手自己跳下了轿,这可把一群人吓得不轻,左左右右十多号人全都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念着“奴才该死,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而刚才那个人墩子更是抖得不像话,惶恐之余只顾磕头,半天说不出话。
“公主,您没事吧?”秋容将金陵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松口气,“公主莫气,都怪奴婢忘记提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