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护士来给彭母打了止痛针,这一回,她总算睡得安稳一些了,还响起了鼾声。
彭嘉鱼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则影视广告,在一个葬礼上,一个女人笑着说她曾经被死者的鼾声吵得整夜睡不着觉,可是今天他永远离去了,她却开始害怕以后的夜晚再也听不到熟悉的呼噜声。
彭嘉鱼拿出手机,把母亲的呼噜声录下来,然后到病房外与护工说好晚上护理的注意事项,这才决绝地离开了医院。
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冷着脸报出目的地“七色夜总会”。
夜总会门口,徐安然穿着一身运动服,极其低调,然而傲人的身材还是引起不少往来顾客的注意,驻足询问可以请她吃宵夜吗?
徐安然不耐烦地推开面前挡路的西装男的手,见着彭嘉鱼就急匆匆跑过来,还摆脱不了心里那种不适和恶心,问:“嘉鱼,你爸来的这都是什么地方啊?进去的尽是一些油腻的男人和花枝招展的女人。我跟着他一路到这,他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了。”
“对不起,”彭嘉鱼抬头望望七色夜总会的霓虹招牌,黑夜里斑斓的色彩显得略微妖异,“我也没想到他会来这种地方。”
白日,她和徐安然联系过,拜托她一件事,她交游广阔,希望她能找到人帮忙查到陈和肃的行踪,自己想和他私下见一面。
本以为徐安然会为难,没想到她一口就耿直地答应了:“嗨,这事哪还用得着别人,我就行。这么多年的追星技能,堪比私家侦探。”
果然,晚上,徐安然顺利发来了位置。
此时此刻,两个女孩站在夜总会门口,察觉到周围审视的目光,都有些别扭的感觉,甚至还有经理模样的人一眼看穿她们大学生的身份,主动上前来问:“二位是不是想做兼职,我们这对大学生的时薪可是很高的哦,名牌大学出来的更高。”
“是吗?我想先进去玩玩,看看环境。”彭嘉鱼本来踌躇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这么被人一问,正好顺势回答。
“喂,嘉鱼,”徐安然拽拽她的衣角,明显有些担心,小声说,“我们就在外面等他出来吧?”
“不,我想看看他在里面做些什么。”彭嘉鱼盯着里面,眼底一片死寂荒凉。
她拂掉徐安然的手:“你就别进去了,如果他真的荒唐,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事实上,得知徐安然查到的地址是这里时,她已经觉得十分丢脸。
经理见徐安然不进去,面露可惜,但更担心连彭嘉鱼一会儿也反悔了,于是急急招呼着她往里走,沿途介绍设施和工作内容,每到细节的时候就语焉不详,抛出一个“你懂的”眼神,既然这么高薪,必然要付出一定代价。
纵深的欧式走廊里,一个妙龄女子亲密挽着宛如父亲辈分的人与他们擦身而过,浓烈的暗香浮动,让人血脉贲张。
看彭嘉鱼挺有兴趣的样子,经理趁机推荐:“这个女孩才来我们这一个月,刚来的时候可土了,你现在看看,脸部精修了,身上用的都是名牌。你们年轻女孩有青春,这里的男人有资本,用青春换资本,许多聪明人都愿意做这样的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