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莉安盯着桌上的两颗橘子良久。
一颗被剥了皮，白色橘丝毛糙散乱，果肉脆弱。
另一颗几乎完好无损，但她清楚光鲜的外表皮上潜藏着几道可怖的裂缝，更可怕的是这里面根本就不是橘子。
良久，她才长出一口气。
“说吧，你的出价。”
夏亚顿时开口道：“督政官里有两席被罢免，剩下三席之中有一个是陛下的人，所以这两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倒戈，或是被罢免，那么按照章程，督政官制度都可以被废除。而我，恰巧知道雾凇家族的一些秘密……”
“你如果指的是走私制式军械，这还不足以击垮他们，反而会让埃尔弗海姆的武器供应陷入停滞。”
“当然不……”夏亚摇摇手指：“我是想说，五十二年前圣树之庭的那场大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纵火者一口气炸开四座陵寝，目的就是盗走剑圣米佩罗陛下与他剑侍们的佩剑……这算得上大罪了吧？”
“你说什么？？”
伊西莉安腾的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剑圣米佩罗是她的曾曾曾祖父，也是为数不多的百级剑士——到了这个级别的确称得起剑圣。
这位完全是个剑痴，在位期间不仅鼓励全民练剑强身健体，还大力推广冶铁业发展。精灵的科技树也是奇怪，锻剑水平在那会儿达到顶峰，可在米佩罗死后便开始大踏步后退，期间经历了暗精灵流放事件，杀了一批暗精灵工匠，传承一断，整体水平迅速退到起跑线后头去了，也难怪雾凇家族的人要冒着大不韪开坟偷剑。
精灵的传统是“已封之墓不能开启”，他们相信精灵来自圣树的养育，所以死后也一定要埋入地下反哺圣树的生长，因此这种挖坟的事等于刨圣树的根，是在动摇根基，是大罪。
“您先别着急，听我说完。”夏亚道：“现在你知道雾凇家族这些年来为什么锻剑水平突飞猛进，甚至还能制造出与矮人、人类工艺相提并论的‘雾凇长剑’了吗？原因就在这儿。以你们这退步到观众席的锻剑水平，不吃点老本还怎么和人斗？
“要我说，虽然他们的手段过激了些，但目的终究是好的，所以不至于让你气成这个样子，我们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好不啦？”
伊西莉安的怒火不减反增，她冷笑道：“所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既告诉我这种辛秘，又出言维护他们？”
“不是，你对他们的处置只有杀与放两种选择？就没个折中选项吗？”
“他们居然敢破坏埃尔弗海姆的根基，这是杀无赦的罪名！还要怎么折中！？要审判他们就必须以这种罪名，倘若从轻发落，这不就等同于是在践踏精灵的传统吗？”
夏亚挠了挠头：“就没得商量？”
“没有。”
“一点儿没有？”
“没有！”
夏亚张了张嘴，觉得现在的伊西莉安才更像是个女人。
而且很传统。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嘀咕着，忽然伸手在她腰间一戳。
“还疼吗？”
“你——”
伊西莉安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猛的向后跃出三丈远，一根造型奢华到极点的权杖立刻出现在手中，上面的光芒眼看就要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