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手脚俱断、昏死过去的尤利西斯被那两名护卫扛到了酒窖最深处,这里将会成为所谓“实验”的进行地。
之前交手的过程里,尤利西斯没对两人下死手,甚至还在后来主动治疗他们、驱散毒素,这都让两人对这位少爷心存感激,所以动作格外小心。
尤利西斯则疼的脸上满是虚汗,其中一人忍不住替他擦拭了两下,这个举动弄醒了他。
少年露出痛苦的表情,泛白的嘴唇嗫嚅着,似乎在说什么。
“少爷,您说什么?”
“水……”
“哦、哦,水……”
一人急忙解下腰间的水壶,送到他嘴边。
尤利西斯似乎极渴,咕嘟咕嘟喝干了之后,看起来才好多了。
只是依旧虚弱,眼神也有些灰暗。
如果不是祖母替他喂下了四肢无力的毒药,他现在应该已经自我了断了——他不想变成一个怪物。
“她们……人呢?”他问。
“不知道,好像是族长大人不放心什么,要陪着凯特夫人一同去查看……”
“这样啊……”
尤利西斯目光低垂,瞥见了自己脏兮兮的围巾。
因为禁魔镣铐的缘故,他身上的魔力都被锁死,没有一丝能注入围巾中,哪怕被动都做不到。
“能、能帮我洗干净它吗……”他哀求道:“这是我父亲的遗物……我不想让它这么脏兮兮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按理来说特丽莎修女的命令是不要听他的任何话,但这种无所谓的要求都不满足,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虽然不知道那两位族长在计划什么,但两人不觉得尤利西斯少爷的身份会有多大变化,所以这种事还是不好拒绝。
“那我来吧。”
一人解下围巾,正要施法凝聚一小股流水,忽然被同伴打断。
同伴猛使眼色,他这才想起“不要在尤利西斯附近施法”的警告。
别看他现在被禁魔镣铐困住,对骤然获得强大魔力的尤利西斯而言,周围任何元素的波动都能多少引起他体内庞大魔力的共鸣,激荡之下,说不定就会发生点什么事。
“那我……出去洗。”
对同伴使了个“放心”的眼色,他走出了酒窖。
这名护卫刚踏出酒窖没两步,手里的围巾就突然脱手而去,如蛇一般钻进旁边两栋屋子的缝隙间。
“*精灵粗口*”
他一个箭步追上去。
白色的围巾在晚上格外显眼,立即扭头冲向距离酒馆最近的一簇灌木丛。
虽然速度快,但终究缺少了原主的加成,这魔法道具再猖狂也不是一名高等级护卫的对手,于是就在它一头扎进灌木丛的同时,另一端被护卫牢牢攥在了手里。
“真是危险,果然不该听少爷的……”
护卫嘟囔着往回拽,忽然发现拽不动了。
就好像另一端挂在了哪儿。
他不信邪,手上一使劲!
仿佛钓鱼般,另一端连接着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猝不及防之下一根黑漆漆的手杖就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这么晚了,不去看月华仪式,在这儿干什么?”夏亚饶有兴趣地问。
护卫不说话,制服袖管悄悄滑下一根细细的卷轴。
然而没等他有所动作,手杖就轻点在他的手腕上,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来不及抓住的卷轴也啪嗒掉在了地上。
不止于此,夏亚还上前扇了他一个耳光,藏在牙根的毒药就这样被一巴掌抽了出去。
护卫心里凉了半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夏亚举着围巾继续问。
“是……是尤利西斯少爷让我把它拿来清洗一下……”
“怎么,「流水术」都不会用?要拿出来洗?”
“族长大人吩咐,一律不要在少爷面前施法,魔法伎俩也不行,防止引起元素共鸣……”
“元素共鸣?”夏亚皱眉:“这么说,他现在戴着禁魔镣铐呢?”
“是……”
“那么简单交代一下吧——从你们家少爷回来开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