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了内尔文，夏亚看向希尔加。
但是女巫小姐似乎仍对他有意见，根本不给机会，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去了。
好吧。
夏亚无奈地转向斯卡蒂。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师匠显然也明白他在指什么——为什么要借自己的手来对付曼荼罗那些人，明明尼芙瑞德一个喷嚏就能解决的事儿。
“我能感受到，有一层规则凌驾在我之上。”
师匠缓缓道：
“比如神选者是不死的，比如这片星空是虚假的，比如我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你应当明白，所谓‘天神无法离开艾伦戴尔’，有一半是谎言。”
夏亚点点头，
的确，“斯卡蒂无法离开艾伦戴尔”这句话只有半句是真的，准确来说，是不能长时间离开，但之所以压根就不离开，是因为往南太热了。
艾伦戴尔人较普通人类体温普遍低5-7℃，这并不是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是实打实的种族差异，就像精灵正常体温还比人类高一样。
换句话说，艾伦戴尔人和“人类”与精灵都是截然不同的物种。
——这大概也是米娅在艾伦戴尔呆得很开心的原因，可能像她那样身体发育迅猛的女孩子都不喜欢太热的天气……
因为会出汗。
而且是出很多汗。
“因为米娅的事和其他原因，我不得不离开艾伦戴尔，但就在心木林，我发现了这里充沛的魔力，它有利于我控制米娅恶化的身体状况。如果再不加以引导，恐怕二次暴走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夏亚若有所思：“所以你留了下来，动用自己的力量制造了这个结界？”
斯卡蒂点点头。
“而光圣灵的出现，则是在我动用了自己的力量之后。”
夏亚：“你是说……”
“是的。”师匠大人目光凝重：“我不能肯定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我也不敢轻易尝试。幸好米娅靠自己击退了那家伙，否则，倘若因为我擅自使用力量引来更大的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你的猜测是对的。”
夏亚差不多有眉目了。
毫无疑问，系统是绝对中立的。
在系统看来，斯卡蒂显然是具备“异常力量”的生物，她和最终boss辛洛斯是一样的，而艾伦戴尔就是她的“巢穴”。
如此惊人的一个boss，自然不能离开巢穴随意走动，可她这次不只是离开了，还在心木林这种地方使用了自己的力量，那么，就必然有另一股力量来与之均衡……
虽然不知道“另一股力量”是什么，但很显然，上一次是光圣灵顶替了这个力量的位置。
为了杜绝这种超乎预期的事情二次发生，斯卡蒂选择了让夏亚来对付入侵结界的玩家，
尽管不知道那群圣灵的具体阴谋是什么，但这样一来，也让对方钻空子的想法泡了汤。
所以，到头来反而是斯卡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夏亚减少了麻烦，而非对方所想的那样，是他帮助斯卡蒂“渡劫”。
“所以其实是我欠了您的人情。”
夏亚有些无奈。
斯卡蒂却浅笑道：“凡人，不止于此哟。”
“诶？”
“你会懂的。”
师匠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
“很快你就会意识到，自己还欠我什么。”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反正债多不愁。”
夏亚一副摆烂的样子，看向了城主府。
米娅在内尔文离开后就一言不发地回到了那座建筑里。
在夏亚指出的两条路中，有一条是让这个空间的“主宰”掌握调度人员进出的能力，看起来米娅打算试试。
只可惜这只会徒增烦恼。
所谓掌握某种力量用法这件事，就像一个人支配自己的财富、把它用在合理的地方上一样，米娅现在连怎么取用它都不知道，又谈何利用。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斯卡蒂追问他道。夏亚刚才支开内尔文的时候，偷偷瞄了他一眼。
以这家伙的尿性，多半是在算计自己。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夏亚卖了个关子，不再言语。
……
……
距离上次进入游戏没过去多久，下线后的内尔文在打电话摇完人之后，就陷入了思考。
她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在早晨的阳光下仿佛镀了一层金边。
随后，手指动了起来，做了个古怪的手势。
“叽！”
一声悦耳的鸟鸣响起，随后一个淡道几乎看不见的金色轮廓绕着她的指尖盘旋飞舞，最后落在了肩头，抖了几下脑袋后，低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成功了！
内尔文心里一震，短暂的欣喜过后，是强烈的不真实感。
似乎，游戏和现实的界限越来越不明显了……
从《鬼篁》前几次聚会时大家身上出现的变化来看，游戏里的东西以一种违反常识的方法在影响着他们——应当被称作“游戏佼佼者”的他们。
而且他们对游戏内容越是投入，在现实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比如在皇甫寿只不过能搓出小火苗点烟的时候，小刃就已经用木剑削出了剑气。
而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轻盈、灵巧，越来越有游侠的味道。
至于现在，她已经召唤出了哨卫。
虽然很弱小，弱小到连轮廓都看不清，而且比起游戏里那人头大小的金色夜枭，这只就像麻雀似的……
可这是实打实召唤出的玩意儿啊！
读过书的都明白，物质不以意志转移，能量是守恒的，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消失，那现在肩膀上这个随时都可能消失的金咕咕是哪儿来的！？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不怎么看网络小说的女孩来说，的确很难接受，可比起这些，更让内尔文在意的是夏亚。
既然身为游戏佼佼者的他们都能被影响，那行为举止即使在游戏中都超越了常理的夏亚，甚至在和npc关系亲密的他，在现实里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