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步,之前【侦查目标(1/2)】漏掉的姓名才齐全了起来。
【姓名:血烟
年龄:34岁
状态:健康(轻微擦伤)
备注:敬畏】
这仿佛只是一个巧合,但夏亚觉得不该如此。
于是他再三询问,以至于眼前的血烟面露怂态,好像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名字是否惹到了面前的学生,都想着要不要改个名字了……夏亚这才罢休。
好像真的是巧合……个屁啊!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好吧!?
一个玩家的id会这么突兀的出现?
于是夏亚盯着血烟看了许久,直到后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才收回目光。
看久了就会觉得,这似乎和血烟在游戏里捏得那张脸真有点像唉。
忽然,他萌生了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难道说,这个世界扮演各种npc的,都是被困在幻界里的玩家???
他随即涌起无数念头,比如弥修亚说出“我必须要救你”之后就离奇失踪,服务器也随之关闭,那彼时尚在游戏中的玩家呢?
这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可随之而来的便是荒诞之感——虽然只上了半上午的课,可值日表和花名册一类上写着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人名,这年头哪儿那么多实名制冲浪的网游玩家?
对了,话说回来,阿噗噜派和乐芙叫啥?
不知道呢……
算了,太麻烦了。
夏亚将这件事暂时揭过,转而多看了血烟两眼。
盯着这个壮汉,他想起了另一个壮汉。
曼荼罗的前话事人,须弥山。
他还记得,当初两人在拉沃修德兰的废墟外,在萧萧的风中,自己拜托了这位退伍兵一些私事——打听打听和自己年级相仿、且同龄的人,再打听打听月光荡漾那个人渣。
结果嘛,须弥山自此就没再上过线。
夏亚很确信,这颗被自己拿来“投石问路”的石子多半是扔进了泥沼,但考虑到“死亡”会引来公安机关的介入,从而对幻界在外界维系的“极低存在感”造成毁灭性打击,所以他大概率与小刃,内尔文等人一样被“监管”了起来,只是无法登入游戏而已。
虽然没有任何人带着信息作为反馈告知他,但这样的结果本身即是足够的反馈了。
想到这里,他问道:“你认识‘须弥山’吗?”
血烟面露茫然,但眼神很快流露出思索。
“好像……很熟的名字……”
“他是个退伍兵。”
“退伍兵……”
血烟细细咀嚼着这个词,眼里的思索愈发强烈。
“他好像是我的战友……”
忽然,血烟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起来,还发出痛苦的呻吟。
见情况不对,夏亚急忙端起桌上冷掉的茶水,对他泼了过去。
头上的伤口沾染了冷水,刺痛将血烟从混乱的思绪中扯了回来,再加上夏亚重新亮起打火机,试图用这微弱的火光来稳固他的心神,血烟的挣扎慢慢平复了。
他看起来好像得了一场大病,脸色苍白,满头虚汗,比夏亚刚才的样子还要凄惨。
——不能用这么激进的手段。
夏亚心中暗道。
“可能是我认错人了,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重新坐了回去。
血烟眼神失焦地望着空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亦或是大脑沸腾之后短暂的“冷却降温”。
这时,西蒙醒了。
他摇晃着坐起身,揉着后脑勺,待看清了面前是夏亚,方才舒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发现地上还坐着一个仇人,顿时紧张起来。
“别紧张。”
夏亚安抚了他两句,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这才直奔主题。
“他们是伯克维尔派来的?”
西蒙点点头,又看了眼血烟,很是警戒。
“这家伙,多半是骗了你吧?”
血烟这才扭头看向对方,眼里恢复了一点光彩。
“你tm——”
“别吵别吵。”
夏亚急忙制止。
他可不想两人从争吵升级到打斗,现在他才恢复了一丁点体力,西蒙又是个战五渣,血烟要真暴走,反而不妙。
“你没发现屋子里少了两个人么。”他问。
“也是……”
西蒙狐疑地四下张望。
“你把尸体处理到哪儿去了?”
“来找你的‘主凶’根本就不算是人类,被我打败后自我分解了。”
“自我……分解?”
西蒙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喃喃自语道。
然而他的反应并未如夏亚料想的那样惊骇——或者说,不是那种“竟有此事”的惊骇,而更像是“这种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夏亚不禁皱眉:“你见过类似的事儿?”
“我……”西蒙面露犹豫。
反倒是血烟看不下去了,震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撒谎,自己又支支吾吾,到底是谁想隐瞒?”
他的义正言辞让西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道:“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说着他还偷偷瞥了眼夏亚,后者只是微笑。
他这样怯懦的表现反而让血烟愈发得理不饶人起来,后者像是把从夏亚那里受的气一股脑撒了出来。
“别人救了你,你态度就这?就这?”
西蒙哭笑不得:“明明你也是帮凶好不好!?”
“帮什么凶,我踏进这扇门之前连你们校长叫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们是一伙的,那为什么他们俩化成灰了,就我没事儿?”
“……”
西蒙彻底没了话说,脸上阴郁,索性闭口不言。
见状夏亚也懒得和他墨迹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尊重您,西蒙老师。那么,我也该回家了。”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血烟瞪了西蒙一眼,连忙紧跟在夏亚身后。
“等一下!”
西蒙咬牙道:“我说,我都说……我说实话!”
……
“……我当年偷了伯克维尔的钱之后,消失了一段时间,但那期间我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把钱还回去?”血烟讥讽道。
西蒙没理他,而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我知道伯克维尔是个狠人,当年在工地上,不狠也混不下去啊……所以我担心他怀疑到我身上——虽然我找了个完美的理由离开。后来,我果然听说那个工地上的人接二连三出事,不是失足坠落就是被绞断手脚,还发生了一场火灾!就连负责人都因为拿不出赔偿款被人逼着跳了楼,后来那块地也成了烂尾楼……”
“那伯克维尔呢?”夏亚问。
“他失踪了。准确说,是失踪三年后再度出现,但他那次出现……”
西蒙打了个寒战,仿佛回忆起噩梦。
“……他回来后时可不是什么民工,而是摇身一变,成了开发商,他不光接手了那片烂尾楼,还把它修成了如今的圣-阿斯坦学院!”
“这么有钱!?”
血烟不禁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