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秦皇的状况后，李牧忽然明白秦皇的意图了。
或许他还没真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也或许他还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尽量多做一点事情，但归根结底秦皇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李牧：他忙碌的越多，解决的事情越多，那么李牧要面对的事情就越少。
徐铁心将药方给李牧就是为了让他明白，秦皇是在给他铺路，给大秦铺路，从而让他带着大秦走向辉煌乃至是闪耀这一段历史——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拒绝的功绩，毕竟，帝王们追求的可不就是身后名么？
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感受到了秦皇这一番舐犊情深和对李牧殷切的期盼，不由得湿了眼眶，而李牧却觉得一股莫名的憋屈和哀伤：值得么？
简单的说，秦皇现在是不惜以缩短寿命为手段努力的改变着大秦，而在李牧看来这种价值观本身就有问题：不论是谁都只能活一次，死的话要死很久的，可为何就不能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做一些更加……自私的事情？
花老爷子抬头看了看李牧，发现他情绪不对便道：“这药……是你家的谁用过的？”
李牧也不瞒他：“是陛下。花爷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这药方的副作用抵消或者逆反？”
“陛下？居然……”老花震惊了一下，但接着却立刻平静了：“难怪……难怪昔日给陛下瞧病的时候总觉得哪儿不对……难怪……”
葵忙问道：“爷爷，先前你在太医院任职时，可……可曾帮陛下瞧过？”
花老爷子眯缝着眼沉吟道：“有过。只是当初并不知道陛下在服用此药，而且不瞒你们说，即便知道了，只怕也没多少法子。”
李牧急道：“那陛下的身体……”
花老爷子摆手道：“且听我说完，莫着急。”
老爷子说着就回身从屋内拿出一个造纸厂产的笔记本，翻看了一会儿才道：“这上面记录的便是经我手的每个病人的病况以及后续的情况，陛下的情况我自然也有记录。”
“你们都知道，这天地有正气，人在天地间，自然也就要靠着这正气生存。而身有四正：体正、气正、精正、神正，这便是罡气的由来。陛下久服三清凝心丹，损的正是精气神，所以他才在不到五十岁的年纪看似耄耋老人。”
瞧了一眼一脸急迫的李牧，花老爷子又道：“按理来说，此时该当是没法子了，可世事无绝对。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其中的意味便是，若寻得那一线天机，那么万事皆可回转。”
说真的，若不是这位是葵的爷爷，只怕李牧早就翻脸了。
一群人急的都快上火了，可这位爷还长篇大论的聊哲学——你他娘的直接说结果不就完了么？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
眼见李牧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花老爷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会儿不是传道授业解惑的时候，于是立刻道：“此事还是得着落在罡气上……嗯，不如说，此事要着落在冒险者的修炼上，还有，必须要让陛下将药停下，另外多加休养，最好是能丢下国事游山玩水逍遥一番，这样的话，陛下虽然不能恢复到如今这年龄的身体，但怎么说也还能有十来年的寿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