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现在的感觉有点像……对，有点像是钓鱼的时候，自以为自己钓的是一只小鱼，可拉起钓杆的时候发现小鱼恰好被大鱼吞进了肚子，紧接着更大的鱼一口吞下了大鱼这样的感觉。
看着懵然的谭静雅，李牧解释道：“首先来说说崔刺史吧。即使他被抓到了也大约不会承认自己和所谓的大金国有什么关系，这个你明白的吧？”
谭静雅眨眨眼道：“狡辩的话……不是每个被抓到的罪犯都会说么？”
李牧道：“确实如此，但崔刺史又有点不一样。他如果被抓到，宗族肯定会和他断掉一切联系，这时候他如果咬死自己是贪污渎职自己把粮食卖给行商了的话罪不至死，而且他也必定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小死都不承认是把粮食给了大金，这样即便他被剁了也能免了诛九族的大罪，家小也有大金照顾，啧，当官的心真黑！”
谭静雅道：“可……可证据……”
李牧苦笑道：“证据？我们再来说说宗族。如果崔刺史把盗粮的事情扛下来，你拿宗族有什么办法？除了这个以外，动一个宗族，除非这宗族是真的起兵造反了，否则朝堂上那些人是不会动手的。即便是要派人来这里查探也会是以钦差的身份来查，因为不管从哪方面说查宗族都需要把事情做在明处。而这就是金何在有恃无恐的原因了：钦差来，他只需要把士兵撤下来，反正他这大金也就那么三瓜俩枣，至于在这里筑城……大秦律还真没说筑城有罪，甚至换个角度说人家这是在垦荒，还替不少药农找到了适宜居住的地方以及工作，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谭静雅呆呆的说道：“可……可这些人已经称帝了……啊……”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意识到问题了。
李牧叹息道：“想明白了么？”
谭静雅跟着苦笑：“没人相信的……”
连李牧自己一开始都觉得有人称帝什么的简直太荒诞了，如果不是金太子自己承认要立国，还有如果没看到这里装备精良的士兵的话，他根本不会相信有人胆敢在大秦腹地内玩这一出。
只怕即使造反这件事传出去朝中那些人多数都会以为谁在造谣中伤宗族，或者是谁妄图动摇民心，心思更深沉一些的还会觉得这是不是陛下相对宗族动手的前兆，还有宗族在朝中的力量，各种原因加起来朝廷要是能出兵才怪。
李牧抱着脑袋道：“啊啊啊啊啊啊！麻烦死了！”
早说过这所谓大金的政权是建立在金何在家的财力上的，一旦他们有了足够的冒险者的话这里这座地下城就能让金何在至少维持一个收支平衡的状态，这样的话大金的实力也就像滚雪球一样慢慢变得强大，到了那个时候大秦想收拾他的话就变得困难多了。
李牧想明白了整件事后也没心情睡觉了，他看着谭静雅道：“我说……要不咱跑吧？”
谭静雅一头黑线：“跑……哪去？”
李牧忧愁道：“现在这件事明显是个死结，想收拾大金就必须收拾宗族，而收拾宗族就必须让他们造反，可他们现在虽然已经称帝什么的但并没有起兵，换句话说他们的造反还处在筹划阶段或者说是还处在理论阶段，谁来都没办法处理的说，所以我们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