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以西三十里有一个小镇。
这个镇子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连名字都很乏味,叫做仁化镇。硬要说的话,这地方李牧经过那么两次,而且都没有停留。
镇内的一个院落里,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捧着本书坐在屋檐下的小桌旁。
清风徐来,发黄的树叶飘飘荡荡的落在院子里,也落在了书生放在小桌上的茶杯里。恍若未觉的书生捧起茶杯正待喝,这才发现好好的一杯清茶被毁了。
书生苦笑了一下,正待起身重新冲泡一杯,院门却被推开了。
看见推门进来的人,书生温和的笑道:“先生回来了。”
进门的赫然是襄王府长史窦宁,而这书生却是本该在丰州的二皇子赵泽。
窦宁是打探消息回来的,他假扮成一个进城购置杂货的老农,不但参与了午门请愿,还跟着李牧的车驾去过四方馆门口。
把用来伪装的背篓和斗笠丢下,窦宁拍了拍身上的灰,随即对迎上来的赵泽道:“殿下,这次不用我等出手了。”
实际上,这两人早在五天前就已经到了京都附近。
藩王离开封地是比较犯忌讳的,一般来说未奉诏不得离开封地。而赵泽如此低调的来到京都附近,就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了和亲的消息。
以窦宁之能,结合探查到的大皇子的动向稍作分析就猜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即两人商定,若能以此坑大皇子一波最好,而若事不可为,宁可暗中诛杀齐国使臣也不能让和亲成立。
窦宁以一种宛如做梦一般的语气描述了李牧的作为,并把一张报纸递给了赵泽,随后苦笑道:“那李牧当真了得,若说袭云塘还有点侥幸的话,这次就是实打实的妖孽了。”
赵泽一目十行扫完了报纸上林婉儿写的那篇稿子,不由得笑道:“先生这次不觉得他是在耍小聪明了?”
窦宁大笑道:“殿下又何必嘲笑我?曾经殿下不也以为李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混账?只是,这次没能让蜀王栽个大跟头,有点可惜。”
赵泽摇头道:“先生又忘了,我们是来解决和亲一事的,不是来谋划赵高的。”
窦宁失笑道:“老夫着相了。对了,那个程子安被李牧杀了。”
赵泽叹道:“赵高……是个蠢人啊,这种家伙都敢用。虽说此人留在赵高身边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可若真任他施为的话后果难料,所以,李牧若不杀此人的话我必除之。”
窦宁点了点头:“此间事了,殿下还是尽快回丰州吧,迟恐有变。”
赵泽抬头看了看天:“原本还想和我这表弟能聊聊,今次可惜不行了。”
窦宁道:“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
……
李牧并不知道自家二表哥惦记着和自己深聊一次,他现在正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家表妹闹脾气。
头天夜里受了‘惊吓’后第二天当然不能活蹦乱跳仿似没事儿人一样,在李牧的计划里赵雨涵需要卧床休息两天。可这位姑奶奶根本不是能静养的主儿,被折磨的快哭了的赵乾无奈下只好派人把李牧找来。
公主府的下人,包括昨夜表现出众的小桃都被赶跑了,李牧进门后看到的就是一脸欲哭无泪的赵乾和活蹦乱跳的赵雨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