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愣在原地动都不动，只是眼珠随着场内某个人的走动而移动。
致远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临江阁的琼音缓缓绕过一众人等后走到了李牧跟前，随即盈盈一拜未语先笑：“琼音见过李大夫，冒昧打扰了。”
李牧原本没打算和这名妓有什么来往，可人家已经过来了，并且之前她还顺手小小的帮了自己一把，所以他只好不尴不尬的道：“姑娘不必多礼，有什么事？”
之前她坐在桌子后面，李牧也没顾得上打量她，可她走到跟前后即便是李牧这成天处在萌妹堆里的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她身着一件淡青色褙子，浑不似普通的窑姐那样浓妆艳抹并且恨不得把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出来，而恰恰她这种做派反而让她显得更加动人。
琼音笑道：“琼音早就听说过李大夫诗才冠绝天下，却一直缘铿一面，纵想直接登门拜访又怕太过莽撞，直到今日才有幸目睹大夫的风采，着实让琼音敬服不已。”
李牧被捧的有点飘忽，可还没来得及得意一下就觉得背后有两道目光像是两把刀一样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顿时就觉得如芒在背。
不自在的回头看了一眼李牧顿时冷汗直流，谭小妞姑且不说，雏这小丫头的目光何时变得如此吓人？
讪讪的转过头，李牧道：“诗词……什么的小道也，我也是胡乱做的，嗯，胡乱做一下而已，哪有冠绝天下？”
听到他这句话国子监那边的人几欲抓狂，这尼玛是胡乱做的？胡乱能做出这样的极品？
琼音眼波流转，以她的聪明一眼就看出谭静雅和雏的护食心态，轻笑一声道：“李大夫莫开玩笑，琼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此次诗会举办之前琼音就说过若是哪位能有传世之作琼音定要求他指点一番。今日大夫技惊四座，琼音虽觉冒昧，可也只能厚着脸皮上来求教一番，还望先生莫怪。”
李牧觉得这女人……真会说话！
早就听英华书院那边说的明明是‘秉烛夜谈’，可到她这里就变成了单纯的指点求教，而且之前是端起身架的‘谁有传世佳作我就和谁聊天’，现在就变成了放下身架的‘谁有传世佳作我就厚着脸皮去请教’，态度不言而喻：以她的身份来说在李牧跟前是没法拿架子的，并且一句话还暗含向谭静雅和雏解释了自己没有别的企图——果然听到她这么说谭小妞和雏的敌意下降了不少。
太厉害了啊……
李牧咳嗽一声道：“姑娘客气了。我这……基本上真的是在胡乱作诗，喏，沈言松拜我为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教，所以请教什么的不敢当，他日有闲暇的时候倒是可以随便聊聊。”
李牧觉得人家身段放的那么低，也不好当面拒绝，只好先糊弄过去再说。
至于答应……不知为何李牧觉得若是答应的话会非常麻烦，而且雏酱貌似不开心……
琼音也不迫他，掩口轻笑道：“琼音便再次厚着脸皮当大夫答应了，大夫日后可随时来寻琼音。”
说罢她也不等李牧在说什么，又是盈盈一拜后婷婷袅袅的返回临江阁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