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叙述实际上也是他的思考过程，从护送秦皇回大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可直到传送消息的那一环就卡住了。
他一开始其实并不知道大营戒备森严这种事情，后来询问徐铁心陛下身边都有谁知道狩猎位置的时候才被告知。这一度让李牧以为自己的所有推测都是错误的，然而当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小白脸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货昨天无缘无故挑衅鹰扬卫打架，莫非就为了闹事继而惊动圣驾进入大营？
仔细的把思路又理了一遍后李牧觉得没有任何纰漏——吕家父子都进过中军大营，吕浩是果毅都尉，他的级别可能不够，但康乐侯吕英博是天策府主薄，有他和吕浩配合安排点人进猎场简直轻轻松松。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不管有没有其他证据，已然可以定吕家父子的罪了。
封建时代就是这么回事，不管是不是你干的，但凡你有嫌疑那么就直接拿下再说，管你冤不冤先去牢里然后在慢慢分辨。
可眼见吕英博还要狡辩，李牧叹息一声道：“非得我一样一样给你找证据是吧？那好。方才说过，陛下今日的行止只有陛下身边少数人知道，那么不管是谁把消息带出去，大营内势必还有一个同党负责泄露消息。那么我想问问，侯爷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和谁接触过？”
顿了顿李牧道：“呐，大营里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下当然无从狡辩，还是实说的好。”
徐铁心忽然道：“陛下，康乐侯是奴婢亲自去带入大营的，一路上遇到的人奴婢心里也有数，要不要全部召来？”（为了避免有人再纠结瞎问，补充个冷知识：自称奴才起源于我大清，是下人谄媚主人的说法，或者是女官的自称，明朝以前都是奴婢，而奴才是用来骂人的话，如唐玄龄：颖不用吾言，逆自奔溃，真奴才也！）
秦皇扫了一眼已然开始慌乱的吕英博道：“召！”
徐铁心当即出门找人，李牧则接着秀：“在等人的时候为了避免大家无聊我们接着说哈。若说打架是巧合，侯爷进大营遇到了什么人也是巧合，那么……侯爷方才说自己出了中军大营后便回营休息了，对吧？那么姑且不扯证人什么的，我想问问看，侯爷回营是直接睡下了，对吧？吕都尉呢，也是睡下了？”
吕浩现在已然开始打摆子了，可依然咬牙道：“是！”
李牧笑道：“侯爷昨夜我没见到，可吕都尉你连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昨夜你打架的时候穿着的就是这身，喏，屁股上这个靴子印儿还在，还有这双靴子，啧啧，堂堂果毅都尉，侯爷之子，脏衣服居然都不换掉，我该说你们是勤俭节约呢还是该说你们不修边幅？即便没有换洗的衣服，可靴子总归得让亲兵擦一擦吧？”
众人一看，可不是么，吕浩身着一声蓝色的猎装，衣服上甚至有撕裂的口子和泥土，昨夜他是这打扮主要是因为打架，那这都多半天过去了，居然不知道换换？
吕浩依然强辩道：“我……我回营后心中烦闷，便直接和衣睡下了！”
李牧摇头道：“这就更诡异了，倘若是和衣睡下，不管睡在哪儿吧身上被踹的靴子印儿总归会蹭掉吧？可您这尊臀上的泥印儿还完好无缺，感情吕都尉是站着睡觉的？或者说，这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