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寻思着自己的思路又有点跑偏，这老几位的老胳膊老腿儿写奏折还行，真要打架的话哪怕让给他们双手双脚他们都不一定能打得过——顶着金钟罩让他们打，姑且不说能不能破防吧，没准他们自己都能把自己的腰闪了……
所以看起来若是刘相没有在廊下安排五百刀斧手的话，自己的问题不是很大？
李牧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拱手和那老几位打招呼：“哎呀，诸位大人好啊，真巧在这儿能碰到，正找你们呢！宋大人，你的那片地什么时候交割？段大人，你家那掌柜真不靠谱，算库存算了三天还没搞明白，手艺太潮了啊！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靠谱的账房先生？哦，齐大人！你看校服什么时候能到位？裁缝不够的话我帮你从暖香阁借调一部分，天儿渐渐热了，学子们也不能一直穿着棉袄啊！”
被问到的几位的笑容一下子变僵硬了，期期艾艾的回答：“就……就这两天……”
“快了，快了……”
“容本官调度……调度一番……”
对于大棚绿菜，文官们没有世家的那种迫切程度，所以被李牧坑他们也蛮不乐意，这几日正在和世家扯皮。李牧坑他们的这些东西他们也是能拖就拖，反正他们也不着急。
而李牧虽然嘴上这么说，事实上他更不着急，毕竟现在东西还没到手，所以技术他也不急着交出去，反正头疼的不是他自己。
眼见李牧进门什么都不管先催债，刘相颇有些无奈，他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岔开话题：“先入座！今日只论交情，不谈国事可好？”
李牧笑道：“客随主便，您不让说就不说了。”
刘相家的夜宴颇为高端，不论是歌舞伎的姿色、水准还是菜式的繁复都非常讲究，讲究的李牧有点不习惯。
事实上，现在大秦流行的菜式很像李牧前世的家常菜，虽然因为季节的原因冬天的菜色会比较少一些，但李牧的大棚菜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在食物上李牧不用纠结太多。但是……世家可不流行家常菜。
千年世家的作派古典而又顽固，这群人是最守旧的，哪怕是在伙食上都非常守旧。比如冷盘吧，依着李牧的见解酱牛肉就很不错，可他们最喜欢的是五生盘：用羊、猪、牛、熊、鹿五种肉切薄拼制而成一种花色冷盘。因为要生吃，所以必须将这些肉切得像纸一样薄，这样便于食用及消化。
而李牧看着这些东西就面色发苦：古典主意归古典主义，可这拼盘……茹毛饮血呢这是！
还比如世家最喜欢的过厅羊，流程上是一个庖丁牵来羊后现场宰杀放血剥皮，这羊的内外清理干净后大家走下堂轮流去选择自己喜欢的羊肉，随后用彩带系好送到厨房……
血腥的不要不要的。
知道为何说君子远庖厨了吧？君子看见这现场宰羊放血剥皮也倒胃口啊，晕血的就难受了，而为了掩饰这一点才想了个名号说君子不忍心看见杀生。毕竟，不忍心的话别吃啊，也没见哪位君子不吃肉啊，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