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或许就是背后正在说别人坏话，结果正主儿忽然出现在了面前。
当然，比这还尴尬的是说的人根本没见过被说的人，甚至只是有所耳闻——李牧好大的名气，但国子监见过李牧的人真还是少数。这年头的报纸上又不能登照片，李牧本人还是正三品的大佬，学子们没考上进士放到地方撑死了是个从九品亦或者是个不入流的文吏，他们的活动圈子当然和李牧有着巨大的差别。试想一下，中央军事学院的院长和地方的普通公务员能有多少交集？
所以李牧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周子明彻底呆住了，而他身边坐着的几个学子一脸懵逼的问：“周兄，这位是……你的熟人？”
李牧玩味的看了一眼在座的诸位学子或者官二代，理都没理他们，反倒是周子明一个激灵下清醒了过来，他立刻起身行礼道：“学生周子明，见过李侯爷。一别经载，侯爷愈发俊朗了。”
周子明嘴上说的是客套话，实际上却是在提醒自己身边这些人来着是谁——只要智商稍稍正常点的大概就不会认错人，京都有几个这么年轻的李侯爷啊？
果然，他说完后一桌人的脸都绿了，他们刚才可是没少说李牧的坏话，偶有怒骂，甚至还说过几句疑似谤君之言。酒后说话当然会放肆一些，况且谁都没想到李牧这样的家伙居然出现在这种酒楼里。
轻笑了一声，李牧答道：“周兄何必如此生分？前些日子我还派人找过周兄想商量一些事情，不曾想却在这里碰上。”
他说的客气，周子明却是不敢托大：“学生前几日刚刚回京，也正想抽空去拜访侯爷请教一些问题，只是听说侯爷忙于国事，学生没敢贸然登门。”
他这个态度让李牧觉得越发难能可贵了——要知道，昔日虽然丢脸最多的是陈立岩，可这货也没少跟着丢人。能放下身段和昔日有过节的敌人心平气和的交流，甚至是请教，陈立岩倘若有这气度的一半，只怕他都不会被活活玩死了。
李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而且他确实想将周子明收于麾下，所以态度就越发温和了：“无妨，这几日我大概都在国公府，你若有闲暇的话随时来找我就是。”
顿了顿，李牧又笑道：“今日……貌似是诸位公子宴请周兄？”
周子明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但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年余不见，今日便和诸位同窗出来小聚一番，叙一叙同窗之谊。”
李牧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说道：“那么我便不打扰诸位的雅兴了。只是……周兄大才，虽然你不甚在意，可和这群下三滥混在一起却着实也些不好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此时周子明身边的一个书生气急拍桌怒吼道：“你说谁是下三滥！”
事实上，明白李牧的身份后这帮学子一个个都吓得脸色苍白，因为京中早有谣传陈立岩是被李牧活活玩死的，而且和他做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学子们闲来无事常常会议论这些东西，况且好死不死的有些人是知道一星半点的内情的，这就导致这些家伙嘴上说不怕李牧，可看见李牧的时候一桌人腿肚子都在转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