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大概就是我……咳，将小柔派出的第三日，叛军开至并州和锦州交界处时有个探子回报说得到了侯爷的消息。其他人均未在意，可属下却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因为他说是抓到了一个从朔州来的百姓，是这百姓告诉他侯爷已经携大军到了朔州。”
顿了顿，纪斌又道：“属下当时便生了疑惑，因为即便是朔州来的百姓也不大可能清楚的知道侯爷的动向，而且即便知道了，百姓都能从朔州来到并州战区，只怕侯爷也早该到了。于是属下就找了机会将那探子叫来详详细细的查问了一番，那人前言不搭后语的应付了一会儿，最后只得招出是郑伦告诉他的。”
李牧凝眉道：“郑伦？”
纪斌点了点头道：“是，这郑伦乃是郑家派到王府辅佐赵高的，昔日属下用计激怒赵高后，此人便被赶出了王府。而那探子却是王府卫队的人，自然认得这郑伦。属下详细询问了一番，可这探子知道的并不多，他只说那郑伦告诉他若是将此事报于赵高必然会得到嘉奖，于是……”
“……郑家是吃错药了还是把药吃错了？”李牧觉得这事儿是自己听过的最荒诞的故事：“或者是破罐破摔眼不见心不烦所以才想着把赵高弄死？可……没理由啊？”
纪斌道：“属下也细细思量过这事儿，侯爷，这事会不会是这郑伦对赵高不满，因此……”
李牧点了点头，沉吟道：“不是没有可能，可郑家能送到王府的人不会这么……我意思是，即便我不来这里，赵高又能翻起多大的浪？明知赵高必死无疑，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啊？况且一个郑家子弟没事儿跑到战区来，这就有点诡异了。说起来……郑伦？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这家伙？”
纪斌想了想才道：“此人莫不是曾参加过侯爷的作战指挥科考试？”
李牧立刻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当时报名的花名册——世家能将宗族内说得过去的子弟尽数派出的机会不多，李牧又怎可能不留点他们的资料？翻找了一会儿，李牧问道：“这郑伦……嗯，如今该是二十七岁，身高七尺有余，方脸，左耳背后长着个肉瘤……是他吧？”
纪斌道：“正是此人。”
李牧眯着眼道：“那就更不对了，我依稀记得是当初郑家带队的便是此人，这样的家伙怎么说都是核心子弟，哪怕不知道赵高和郑家的真正关系，也不至于顺手把他往坑里带啊？”
纪斌想了想，然后道：“莫不是赵高知道郑家的什么把柄？亦或者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世家在赵高起兵后生怕事情败露，想借侯爷之手灭掉他？”
李牧笑道：“你跟着赵高两年多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觉得以他的心性，郑家敢不敢将实情告诉他？”
纪斌也不由得讪笑：“这……倒也是。”
李牧此时忽然灵光一闪，不由得笑道：“看来陛下的策略已然起到效果了，郑家将赵高引到我面前，不外乎是想让我能更加功高盖主一点，然后和陛下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