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相声社喜气洋洋。副社长皮皮虾在全校社团的大群里,发了个群红包,里面只塞了一块钱,却拆成十个,红包名叫“欢迎江少安加入相声社”。
就这么个小红包,他发完以后,还赶紧跟社里的人说:“快去抢红包,肥水不流外人田。”
群里面,抢了一毛钱的人哀声怨道。不过更多刷屏的消息都集中在求证一件事上——
江少安?
那个江少安?
学校里还有几个江少安?
他为什么想不开去走谐星路线?
“如果不是那个江少安,你以为我会发红包?”皮皮虾慢条斯理地回复着分分钟99+的群消息,那滋味,一个字,爽。
相声社被社团群遗忘多少年,从未这么万众瞩目过。
“差不多行了。”彭嘉鱼看到群里的消息,眼皮子一抬,警告对面的皮皮虾别在群里继续作妖了。
毕竟江少安多才多艺,是学校各个社团都想争取的明星社员。这样赤裸裸的炫耀太招黑了。
“话说江少安为什么要来我们社啊?”王骑士一脸疑惑地问道,整个社他算是和江少安最熟的了,他事先竟然完全没有收到风声,此刻他狐疑地看向彭嘉鱼,“甲鱼,你确定?该不会是听错了?”
王骑士这么一说,皮皮虾开始紧张起来,心疼自己发出去的红包和夸下的海口。彭嘉鱼翻个白眼,懒得理他们,继续在脑海里演习,昨晚如果能重来,她要如何用一分钟逗笑郑导演的事。
社内气氛降至冰点,时钟滴滴答答,相声社每周开全员例会的时间到了,一直忐忑不安的皮皮虾看着空空的大门发出一声叹息:“果然没人来,江少怎么可能来参加我们这种濒临倒闭的小社团?”
话音刚落,有人敲门了。
听到有人来,傻黑甜伸手抹了抹自己今天专门梳的偏分头,一想到自己不再是社里最新的新人,手底下还有师弟可以呼来唤去,还是个大有来头的师弟,不由得有些紧张,连脚尖都微微踮起来,期盼能早一秒看到江少安。
“门没关,进来吧。”全社就属彭嘉鱼最淡定,回应了敲门声。
“欢迎欢迎……”皮皮虾的欢迎词已经脱口而出,然而进来的并非江少安,而是一个一脸懵的年轻男生,手里还拿着一个单反相机。
他被眼前列队欢迎的阵仗吓了一跳,提高声量问:“哪位是彭社长?”
“我!”屋子里唯一还安然坐着的彭嘉鱼举了下手,“你是?”
对方把工作证递过来,自我介绍:“我是学校社团公众号的记者,听说江少安要加入你们哼哼哈嘻相声社?我过来拍下他入社的画面。毕竟这个消息听上去像假新闻,还是得有实锤才行。”
“哦,你请坐。”彭嘉鱼站起来,让位给记者。
没办法,清洁间杂物太多,为了尽量多留出一些活动空间,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多放几把凳子,反正这里水桶够多,社里的男生平常都把水桶倒过来坐,只搬了一把凳子,戏称“龙椅”,其实就是在上面用记号笔写了“龙椅”两个字,专门留给社长彭嘉鱼坐。
社里第一次来访客,还是个记者,总不能让人家跟着坐水桶。所以彭嘉鱼想也不想就把那把“龙椅”让出来。
记者看了看四周,要么抢人家女孩子的座位,要么坐水桶,要么站着,于是客气地推辞:“我不累,站会就好。嗯,你们这,环境挺特别。”
彭嘉鱼心想,在记者心中,估计以为江少安加入这个社团,差不多等于下乡扶贫了。她只能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强行自吹自擂:“还行吧,‘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我们这是跟德艺双馨沾上边呢。”
就这样尬聊了一段时间,在记者以为江少安铁定不会来了的时候,江少安穿着一身清爽的淡色衣装,一脸歉意地走进来。
学校广播站每天下午五点半自动放歌,这一瞬间正好响起卡朋特的《closetoyou》,“(英译中)在你出生的日子,天使聚集在一起,决定创造一个成真的美梦,所以他们喷洒月亮的尘埃,散布星辰的光芒在你的蓝眼睛里。”
江少安简直算是自带bgm音效出场。傻黑甜差点忍不住拿起扇子,去给他扇风做效果。
“对不起,今天路上堵车。”
“我嘞个去,不是高仿,是本尊!”记者见到江少安就像服用了兴奋剂一样,“咔咔咔”拿着单反相机开始连拍。
“江少安同学,请问你为什么要加入相声社?”
“相声是中国的传统艺术,我很感兴趣……”
一轮官方问答结束,记者虽然没挖到什么新鲜八卦,但也证实了江少安确实加入相声社,总归还是心满意足地离去。
记者一走,门一关,皮皮虾就拿出一张薄纸,开始宣读社规。
前面几条都很正常,比如积极参加社团活动之类的,最后一条则很奇怪。